堪千創古仁波切《帝洛巴傳：成就故事與其教法恆河大手印》摘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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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帝洛巴傳：成就故事與其教法恆河大手印》 The Life of Tilopa and the Ganges Mahamudra

第一部 帝洛巴大師的生平

帝洛巴修持金剛乘之始

之所以要行「降伏煩惱」的裝瘋賣傻，是為了要在逆境中試煉一個人的禪定功夫，例如被關進監牢、被打、被搶等等，而刻意把自己放置在這樣的情境當中。將禪定本身與這些違緣的經驗兩相結合，以便能夠經驗到自己禪定的力量，這是剷除煩惱概念極為有效的方法。

帝洛巴的故事匡正了一般人的誤解，認為不需要一位老師，自己就能獲得證悟。帝洛巴拜了一位空行母為師，這也就是為什麼馬爾巴在這段帝洛巴的傳記中下註解：「帝洛巴獲得偉大空行母卡波桑莫的加持，她賜給給了帝洛巴四灌頂。」（《帝洛巴傳》p. 31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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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洛巴會遇馬唐吉

帝洛巴請瑪唐吉收為弟子，瑪唐吉接受了他。接著，瑪唐吉化現為密集金剛的壇城，並且授予他此密續生起次第的精要口訣。帝洛巴由空行母卡波桑莫處所獲得的勝樂金剛密續，是屬於母續的教法；由馬唐吉處所領受的，則屬於父續的教法。父續與母續之間的基本差異在於，母續著重於圓滿次第，較倚重自心本性當中空性的層面；父續著重於生起次第，較倚重於自心本性中的明性。按照馬唐吉的指示，帝洛巴完全獲致了生起次第的成就，已經幾乎能夠面對面地親見本尊了。帝洛巴認為他需要更進一步的口訣，於是便離開了南印度前往印度東北部，在那兒他找到了那波巴大師。由那波巴處，帝洛巴再度得到了勝樂金剛的灌頂，之前他曾經從卡波桑莫處領受過一次。勝樂金剛的傳承有三個，一個來自魯易巴，第二個來自那波巴，第三個來自直步巴。帝洛巴所獲得的勝樂金剛是來自那波巴的傳承，而那波巴則成為帝洛巴的第三位老師。

就這樣，帝洛巴造訪了印度四個方位，獲得了所有母續、父續、以及大手印的教法，還精進修持到對之完全精通。

接著，帝洛巴獲得瑪唐吉進一步的指示：「你現在必須持續禪修顯相與自心的真如與本質。為達此目的，你必須找些事情來做。由於你之前是個國王，還帶著某種階級傲慢的痕跡，而這個必須徹底去除。」瑪唐吉命令帝洛巴去做榨麻油的工作，用力搗碎芝麻來取油，這是低下的種姓才做的工作。（《帝洛巴傳》pp. 34-35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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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洛巴的證道歌

帝洛巴解釋道，每個人都知道芝麻當中有芝麻油，但卻不知道如何將它萃取出來。

這與修行上的證悟很類似，麻油就像是我們自心本俱的智慧一般。這裡所講的自心本性超出了中觀自空派與唯識的範疇。基本上，中觀自空派指出心的本質事實上就只是空性。中觀他空派類似於大手印的見地，亦即還有一個心的實際體性室內俱、本初的智慧。就其他叫低階的宗派而言，所要證悟的內容與此一致，但是所修的法門是透過逐漸次第的禪修，並且逐步地加深其見解才得到了悟。在大手印而言，光是聽聞上師的解說，並且被指出心的本質是無生、本俱而任運之智慧的口訣時，了悟即可生起。這是因為認出了自心本性時，所有煩惱的偏見即刻崩潰瓦解為覺性本身，行者當下即直接獲得大手印的了悟。此即是此「芝麻中有芝麻油」的意思。

接續這個比喻，還有「如來藏」一詞，經教傳統稱之為「佛性」，大手印傳統稱知識「本初智慧藏」。一切眾生皆有佛性，但就好像是若不知道榨油的方法，我們便無法萃取出芝麻油一般。同樣地，若是沒有具格上師的指導，我們也不可能證悟大手印無生的本然智慧。上師指出心性的方式可以有許多種。有些上師是只是透過言語的解釋，並說道：「你的心便是大手印」來指出心的真實本質；有些上師則是透過符、最美好的了悟（象徵）或是手印；還有些上師是經由極微特殊的方式來為弟子指出心的本質：例如帝洛巴是拿著涼鞋，朝著那洛巴的臉上打趣；那洛巴在空中示現出本尊的壇城來為馬爾巴指出心性。雖然說指出心性的方法有很多，但是絕不可能在沒有上師的指示下，就能夠了悟此本俱的智慧。

帝洛巴接著唱出：「經由對自心本性之神奇了悟，一切經驗與覺性變得不可分；因此，一切顯相與自心變得不可分。這太美妙了！嗟乎！多麼美好，這是真的！」在道歌的結尾，他解釋道，所有一切了悟當中，此最簡單、最美好的了悟，是任何其他修行的方式都極難理解的，倘若經由其他較低階的傳統，可能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能得證。

佛性無生的本初智慧，可以透過直接的方式來證悟。大手印是使用經驗的本身，在上師的指導下，倚靠的是對心之本質的直接觀察。這個時候，我們只是安住在心的本質當中，藉由直接的經驗，完全地體驗心的本質。（《帝洛巴傳》pp. 38-40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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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謝師姐的摘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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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洛巴領受秘密法教

事實上，帝洛巴的整個生平故事簡直是不可思議。弱勢試著將他所經歷的事件按照某種順序整理，並且說：「在某個特定的時間，帝洛巴領受到這樣那樣的一位上師的某個法教，並且在淨觀中看見了某個智慧空行母。」這樣的舉動並不明智。因為這些故事是同時發生的，沒有時間上的先後次序。帝洛巴很可能一般面在淨觀中受到智慧空行母的直接傳授，另一方面又同時在世間尋找上師。（pp. 41-42）

對一個具有圓滿三昧耶戒、已經獲得在未來證悟的授記、並且已經有了深刻了悟的人而言，精要口訣的寶藏與財富就像是大門洞開的寶庫，可以恣意取用。沒有圓滿的三昧耶戒，則無法獲得傳承祖師們流傳下來的法教；沒有被授記，則無法得到成熟道的所有法教；沒有對諸法實相之本質（法性）的直接經驗，則無法瞭解大手印。（p. 48）

第二部 恆河大手印：大手印講解

有些人以閉黑關的形式來進行佐千的修持：花上一、兩個月的時間處在完全的黑暗之中，以生起不尋常的體悟與了悟，這是有可能達到的；但是呢，對於一個普通人而言，也很有可能會完全地瘋掉。或者，有人修持叫為傳統的「頓超」（妥噶）法門，利用陽光為修持的外緣，以此深妙的技巧，是有可能生起根本智與後得智。但是，有時修持方法的不正確，也可能導致失明。對比之下，大手印的修持沒有這樣的危險，也不會導致精神錯亂，而是可以在一種輕鬆、自然的狀態下進行。（p. 7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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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非常重要的是，我們要瞭解那洛巴經歷這些苦行的原因。那洛巴並不是為了世俗的衣食而這麼做的，他是為了尋找上師，並令上師歡喜而這麼做。對於一個弟子來說，他必須有這個能力接受這些磨難，來向上師證明他對上師以及上師的法教有足夠的信心與信任。因為唯有具備如此強烈渴求與信任的人，才能真正地修持這樣的法教。而這種人一旦開始修法，必定能證得果位。反之，如果弟子沒有修法的意願，顯然也就不需要這樣大費周章。因此，弟子堪受法教的能力，端賴他忍受磨難的能力。

那麼帝洛巴在回應那洛巴所展現出來的行為時，說道：「我將以此法灌注你心中。」他真正的意思是說：「現在你已向我證明你的信心與能力，你若修此法，必將證得佛果。」（pp. 78-79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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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通常將佛法分為見、修、行三部分。在見地上，有兩種修持方式。第一種是運用邏輯推理的經教學習，以生起對見地的信心。第二種是金剛乘的修持方式，亦即不透過推理分析，而是直接的經驗。也就是從直接的體驗上來說，直觀自心而無所見，這的確是有可能的。

在一般的禪修爭，我們基本上將念頭視為敵人，然後想方設法要去除它們。然而，大手印的禪修卻不是這樣，因為無論我們談論的是心識的哪一個層面，阿賴耶識也好、末那識、意識、或是五根識都好，它們其實都是明性所展現出的心的活動。

當我們直觀自心時，亦即直觀這明性的基礎時，我們看不見任何實體，似乎沒有任何的東西，但是卻有所明覺，這種「觀心無所見」的體驗，佛陀在二轉法輪及中觀的傳統學派中，將之稱為法性與空性。（pp. 86-87）

心中生起的任何念頭也是空性，當你直接體驗到這點時，這些念頭就會消融於當下。

這些大手印的口訣，要儘可能地在正式的上座禪修中多多練習，但若無法做到，那麼在種種日常的活動當中，你總是有機會應用上大手印修持的口訣。

譬如帝洛巴為了謀生而搗芝麻子的同時，仍不斷地修持著大手印，最後因此而獲得完全的證悟。對我們而言。這實在是一個重要的楷模。（p. 92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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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心本質其中的一個層面，通常被稱為「光明」或是「明光」、「明性」。大部分的人覺得「明性」比空性較難認出。之所以較難，並不是它真的比較難以認出，也不是它比較微妙，而是因為它是我們一切經驗的基礎，它一直都在，我們對它是如此地習以為常，以致於無法相信我們一直經驗到的，就是這個「明性」。

當有人告訴我們說，心的本質是本俱的「明性」時，我們不會相信它指的就是我們所體驗到的、自心這個基本清晰的認知能力，我們期待它會放射出比電燈、比燭光還強烈的光。但是，這裡「明性」指的就是新與生俱來就能認知、能經驗到一切現象的能力。透過練習，這個能力的確能夠增強，最後發展成為佛的兩種智慧：如所有智與盡所有智。（註）（p. 100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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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：如有所智：諸佛了悟輪涅一切現象之真正實相或本質的智慧。盡所有智：諸佛對一切輪涅現象無所不知、無所不曉的智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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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你仍然在做「聞」與「思」的學習時，目的是要建立起一個正見，以斷除戲論、妄念與誤解。做各個層面的分析區別，如心能認知的層面——明性，以及心所經驗的層面——顯相，還有八識的區別、心與心中所生起的顯相的區別等等。

在這個前提下，我們對心到了「修」的次第時，其實沒有真正的區別。當你直接觀照自心時，你所經驗到的，你可以說是有明性，你也可以說有空性。基本上，你並沒有「真正經驗到什麼」，因此說它是空性或是明性都可以。在這裡，當然就沒有特別去區分它究竟是屬於顯相的層面還是明性的層面。（p. 107）

「語之言詮皆無聲空如回音」，事實上，這句話指的有兩件事情：一個是要將禪修中攪亂我們的外在聲音，視為空谷回音；另一個是要將攪亂我們的內在對話，也視為是山谷回音，不去跟隨它們的話，也就不會受到它們的干擾。

「意中任皆無思直觀躍超法」，講的是上座禪修時，「心」應有的行止：「什麼念都不想，直接地觀照那躍超的經驗。」這裡的「不要思維」可能會受到各種的誤解。它的意思並不是字面上寫的嘗試著不去思維，而是當任何念頭生起時，不去攀執、沒有執著的意思。這樣做才不會去增長這些念頭。這句話中的一個主要詞彙「躍超」，藏文稱之為「拉達」（lha-da）（註），字面的涵義是「超越關口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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註：這裡最後要處於大圓滿狀態，因為阿努瑜伽的最終目標是大圓滿，因此才有這樣的指導。我們最後處於自然智慧的顯相，也就是 kadag 和 lhundrub，本初本淨與自圓滿特質，不需要拒絕或接受，重要的是自解脫然後處於真實本性。「辣打」（lha-da）是阿努瑜伽所用的古字，金剛乘或經教中找不到，就算有他們也不知道意義，「辣打」指你超越一切，不是「拉達」。（2002/02/04 南開師開示）

如果你看得是念頭的內容的話，一個接著一個，這些念頭的內容是永遠也檢視不完的。但是，心本身無可見，也無法被檢視。就像第三世大寶法王讓炯多傑在《了義大手印願文》中所言：「一切是有諸佛亦不見，一切非無輪涅眾根因。非違非順雙運中觀道，願證離邊心體之法性。」

在大圓滿傳統中，遍知的吉美林巴曾寫下與前三句話幾乎一樣的偈文（「並非有法佛未見，並非無法輪涅基，並非不融離議境，願悟大圓基意圓。」），他在結語的第三句說道：「超越言語，也無法被描述。願此殊勝大圓滿——基之本性——能被了悟。」這裡主要想指出的是，不論是大手印或是大圓滿，對於心之本質的瞭解是一致的。（p. 114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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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沒有設定在某個東西上面時，心的直接經驗是有可能的，這也是此處所需要的。此外，當我們開始練習這修持時，並非單純地只是隨緣而修，而是要持續不斷地練習，也就是「薰習入道」，在上座禪修與座間都要實際運用這個「直接經驗」的要點。所謂的修持有兩個層面：上座禪修所經驗到的「跳躍」（lha-da），與下座日常生活中所經驗到的「認出」。如果按照這個方法去修持，你是能夠獲得無上的證悟。（p. 124）

「說密咒及說波羅蜜乘，戒律契經三藏諸種等，以此各自典籍及宗義，不能觀見光明大手印。」

這裡所說的「密續的追隨者」，指的是那些修習金剛乘，但卻不明白此大手印要點的人。換言之，沒有大手印的金剛乘是無法成就的。同樣地，大乘佛法六度波羅蜜的修持，若是能與大手印相結合，則有助於對大手印的證悟；但是若缺乏大手印這個要素，也無法證悟大手印，而這裡列出的其他種種法門也無法得到大手印的證悟。

這裡的重點是：無論是怎樣的見地，只要你的見地仍然是屬於概念上的，都不是大手印，而且也無法讓你經驗到或是證悟大手印。（p. 125）